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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ence, Silence please call my name.
  1. 蚀心焚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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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身为普通人的中岛敦,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遇到了「自杀」成功的太宰治的幽灵。

声明:本文为太敦吧七世の羁绊活动。 初尝试入坑作,文风变换尝试中。选题:黑与白。理解:光与暗交融,人性的正义划分界限。


掩盖于表象的真实


1.


海,透过玻璃茶杯可见的景象,以及一碗茶泡饭。中岛敦跪坐在榻榻米上。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海苔撒在白米的表面,滴上几许酱油,混合热茶水沸腾。那早是一刻钟前的事情。一切的缘由都是眼前的男人。

用[人]这个字眼或许不是那么贴切。蓬乱的未经修饰的黑发男子,虽身着砂色外套,似乎与常人无异,身体却不能触碰实物。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这位先生已经不在人世了。他已经死了,是个鬼魂了。

「那个……太——太宰先生?」中岛敦试探着开口。他回想着男人几分钟前的叙述,再三确认了是这个姓氏。与其说罕见,不如显而易见是捏造的。一个更换的姓氏,却让人觉得不能更贴切地代表他。

对方应了声。他的注意力似乎被头顶的横梁吸引住了。若是熟悉太宰治的人,便会猜想他又在谋划着一件像是借来一条绳索,完成自己人生计划的事。但他已经死了,如愿以偿的。所以此刻的他只是无焦点地观望,偶尔抬头去看看这家店悬挂的风铃。许久他才转过头,面带笑容地。对面的少年似乎被这个笑容弄得有些紧张,鼓起勇气的疑问又变得张皇失措。

「你的茶泡饭要凉了哦,少年。」

「啊!对不起。不——这不是重点。那个太宰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

「正如你所见,是自杀啦,自杀。」他扫了对方一眼,「很平常吧。这世上每一秒都会有人呼吸,所以也会有人选择卧轨,选择自缢,总之就是能结束生命。当然我是偏好入水啦。」

 不⋯⋯这一点都不正常。中岛敦想。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油麦茶。茶水是浑浊的,蒸腾的热气逐渐消失在呼吸里。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么,太宰先生,你是⋯⋯入水死的?」

「不。」

这个答案有点出乎中岛敦的意料。

「与其说入水,不如说我觉得应该不是自杀死的。」太宰治说。他做出敲击桌面的动作,可却没有响声。太宰治有些不高兴。中岛敦只能隐约听见他嘟喃原来死了也那么无聊。「虽然死了我很高兴啦,但是身为幽灵的感觉,坦白而言,不太好。」

「不是自杀死的?」中岛敦捕捉到了他话中的重点。

「是啊。我想我也不可能意外死啊。毕竟那太不符合我的座右铭了。」太宰治顿了顿,作出沉思的表情,「对了!不经常有那个什么,幽灵因为有未完成的愿望于是不能成佛么?我成为幽灵就是因为不是自杀的吧。」

 
「呃,这么说来确实。但是太宰先生,你是不可能再死一次的吧?」中岛敦说,「如果这是愿望的话,也不可能实现了。」 
 
「说的也是呢。可惜我没有临死前的记忆了呢,不然说不定会帮上大忙呢。」太宰治叹了口气。「不过能肯定的一点,我就是被淹死的。少年,你瞧我身上还有水草的味道。」 

「不,对不起。并没有闻到。」闻到了才是不妙了吧。中岛敦并没有把后半句说出。「那么,太宰先生,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呢?」

「找到我的愿望,然后实现,成佛。或是做一阵孤魂野鬼,然后消散。」太宰治说。轻描淡写的,仿佛不是什么要事。「但是,能看到我的也只有⋯⋯哦,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敦,我叫中岛敦。」

「哦,能看到我的只有敦君你一人呢。说实话,还让我吃惊了一会呢。真麻烦呢,幽灵是不能调查的。尽管穿行自由,但是文献啊,口头叙述一概得不到。」

「⋯⋯」中岛敦张了张口,已经猜到了下文。

「那么,敦君,你愿意帮我吗?」太宰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2. 
 
 从店里走到河边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中岛敦是附近的住民。自从开始在横滨过上半工半读的日子后,这里是他每日的必经之路。鹅卵石散乱铺在河滩上,在河水冲刷与日光照射下闪闪发光。不知为何,他对这一带有莫名的亲切感。说不上为什么,就像曾在这里生活过很久一般。

不过近来因为某些缘故,他已经改变了从这里经过的习惯。若不是与太宰治闲聊忘记了绕道,恐怕他不会来到这里。

「太宰先生,你已经盯着河滩看很久了。」中岛敦小声提醒道。他站在河滩边,而太宰治则在附近来回走动,不时弯下腰。遇到要翻开的土块,对方就微笑着说麻烦你啦。这个时间段的过路人不是很多。尽管自言自语的少年很让人生疑,但投来疑惑目光的也只是少数。

「敦君,近来有下过雨吗?」

「大概在三日前吧,听电视说是由台风携带来的难得一见的暴雨。」中岛敦想了想,回答。

「记得真清楚呢,敦君。」太宰治微笑。「你看,这个地方。」太宰治指着刚翻开的一层土,「两层的土质不同,而旧土位于新卷来的土层上。有明显的覆盖痕迹呢,如果再往下挖或许会看到打斗的痕迹。」

「打斗?」

「是,就是你所理解的那种。而且在争执中被推下水的倒霉鬼就是我了吧。我看到了我藏书的碎片。」太宰治的语气有些郁闷。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感叹一本好书就这么被毁了。

尽管有许多疑问,比如像对方是谁,但中岛敦只是等待着,等着太宰治继续说下去。

太宰治似乎看穿了对方的疑惑,「我没有临死前记忆啦,问我也不知道。」他伸了懒腰,又扭动身体活动了下关节。不再拥有实体的感觉十分微妙。既不会感觉到来自身体的饥饿讯号,情感的涌动也从喷溅趋于平缓。对于自己的死亡,太宰治既说不上愉悦,也不算是释然。该烦恼的还是要烦恼。比如眼前的状况。没有必要的目标,但是有一种预感让他非做不可。

「真是麻烦呢!我感觉到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他整理了一下自己不存在的衣角,然后冲身后的少年招了招手,「走啦,敦君。」

「敦君?」

中岛敦站在原来的位置。河水平缓地流淌。暴雨后的水位上抬了许多。再往前走几步,河水便可以没过脚踝。他似乎没有听到太宰治的话。河水起伏,偶尔冒出几个泡沫,荡出圆形的涟漪。

「真是美丽呢。」中岛敦轻叹一句。不久,他才反应过来,连忙道了声歉,跟了上去。

-

「太宰先生生前做什么工作的呢?」中岛敦问。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时间已近黄昏。两人协商过后,太宰治打算暂时留驻在中岛敦家中。路灯亮起。橘黄色的灯光氤氲在微潮的空气里,化开成朦胧的光圈。许多问题答案还是未知,于是转换了话题。

「我吗?」太宰治把双手搭在后脑勺上,「算是个小说家吧。」光打在他身上,然后透了过去。没有影子,科学无法解释的存在。「但是因为我的自杀计划,责编总是不能按时收到稿件呢。曾有几次扬言要撬开我家家门呢!」

「哈?」出乎意料的答案。中岛敦几乎能想象责编暴跳如雷地按着门铃,而太宰治捂着耳朵,蹲在角落里说,真是对不起呢,太宰不在家!他不禁有些同情那位责编。「真是可怕呢。」

「是嘛,是嘛,我就说觉得他可怕的人不止我一个嘛。但可惜的是⋯⋯」太宰治突然止住了话头。他微皱眉,示意中岛敦不要妄动。

转角的位置传来一阵窸窣声。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脆响,以及断续呜呼的求助声。「哦呀,一位漂亮的小姐遇到劫匪了呢。」太宰治说,看到对方惊讶的表情,「虽不知道为什么,我能看到墙对面。」

「看起来不像是要劫财劫色的。嗯,藏着皮包里的文件夹,是合同吗?劫匪准备挺充分的。不像临时选定,那就是计划上的。」太宰治自言自语的期间,已经走过去近距离地勘测了一番。「他们大概不会对她动手,那位小姐正在试图谈判呢。可惜他们的目标只有她手上的文件。」

「那个,太宰先生,我们不去⋯⋯帮忙吗?」中岛敦小声问。

「怎么办?就凭你和一个幽灵吗?敦君。」太宰治眯起眼,嘴角露出个微笑。「那可不是街头小混混。他们可不是报警威胁就会退缩的。」他耸耸肩,转身,似乎要继续向前走。

「但是,太宰先生,我不想这样什么都不做。」中岛敦摇了摇头。风吹起他刘海的一角,剪得破碎的,阳光穿过其间的缝隙,在睫毛的位置投下一片阴影。少年抬起头来,紫金色的眼里闪过一瞬挣扎的光,但很快消散在逐渐浓郁的霞光里。

太宰治看了他一眼。冷漠而不带感情的审视。

「哟西。只要解决就行了吧。」太宰治突然咧开嘴露出个笑容。他向中岛敦招了招手,「凑过来点,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中岛敦有种上当了的感觉。

「⋯⋯太宰先生,这真的可以吗?」

「相信我!你再不做,美丽小姐可是要坚持不下去了啊,敦君!放心,我算好了,不会出岔子的。」太宰治露出一个你放心的表情。

中岛敦露出不信任的表情。

「你准备好了吗?敦君!要开始咯!」

「那个⋯⋯抓小偷啦!!」


3.

中岛敦从花盆里拿出钥匙开了门。

走道的灯早已亮起。一阵狂奔后,他现在已经精疲力竭。股票证券所的人听到喊叫声一瞬间就涌了出来。尽管顺利制服劫匪,但被人群挤窜着,感觉并不好。太宰治借天然优势坐在墙头,对被挤远的中岛敦不断喊着敦君,加油!不要放弃!就差挥个小旗了。明明是种讨人厌的话,可却让人恨不起来。

中岛敦叹了口气。打开灯,把鞋放到玄关的架子上。

太宰治跟在后面。他打量了一番。无论是饮用的杯子,还是架上的鞋子,都是单人份的。尽管有着会客厅,但是显然是许久没人到来的样子。「敦是一个人住吗?」

「嗯,是的。因为租金便宜而且离学校近。幸好委托人在横滨有熟人,不然我一个人真不知道怎么办呢。」中岛敦笑了笑。他转身拿了两个杯子,然后猛然惊醒,连忙放了回去。打开净水器,接出半杯水。他重新回到客厅。


「那个……太宰先生,这是……?」

「哦,是敦君啊。我在尝试倒挂法呢。」太宰治说。他走在天花板上,轻而易举的,仿佛步行于地板之上。「真是不一样的景象呢。连敦君藏在角落里的秘密也看得到呢。」

「不——太宰先生,请务必不要。」中岛敦说。

「♪~」

-

临近电视节目结束前,下起了雨。渐入雨季,断续的雨声飘在霓虹灯点亮的夜空中。搞笑艺人作出最后一个滑稽的手势。他们鞠躬,伴随音乐从舞台中央退出荧幕。节目到此为止,进入广告。

太宰治在一张摊开的报纸前做着数独。不能写下是件麻烦事。但不是难事。从初阶到高阶,意料之中的,太宰治看着中岛敦拿来的答案,正答率百分百。抬起头,正好瞥见中岛敦从柜中取出凉席与卷铺。

「晚上好。太宰先生的东西我就放到这里了。」中岛敦笑,「呃⋯⋯对不起,我想一时也是保留着生前的习惯的。就是不知道⋯⋯嗯,有点简陋!但还是望不嫌弃。」

「没关系的哟,敦。」太宰治有些惊讶。看着对方有些窘迫的表情,他笑了声。「谢谢。」他说。

 

-

 

中岛敦拉下了灯绳。

「晚安,太宰先生。」

「晚安,敦。」

 

呼吸,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夜色温柔。

 

-

那天夜里,中岛敦做了个梦。

大概是从工作地点回来的时候。下着雨,豆粒大小的,从没有遮挡的领口滑下,饥渴地想要渗透进每一个毛孔里。他跑在路上,想要快一点找到一处屋檐躲避。事与愿违,视线逐渐被雨水冲糊涂,他也逐渐开始辨认不清方向。也就是脚底失去平衡的一瞬间,他从公路维修的缺口掉了下去。塌陷的泥土,多米诺骨牌效应般,一层层接连不断,带着他滚落了下去。

衣服上粘着泥土的味道,还有雨水与鱼的臭味。膝盖似乎被划破了,隐隐有着痛感。不行,不可以这样。他挣扎着爬了起来。视线明朗了几分。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鼓点般打落在肩膀,打落在地上,不断而连绵的。

冰冷的触感,以及并不陌生的的氛围。他犹如醍醐灌顶。熟悉的场景重现。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他都明白。数星期以来萦绕在心间的梦魇。

要快点跑走才可以。

跑!跑。跑?

他突然顿住了脚步。只要不过去,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但是真的可以吗?可以吗?

真是个废物。

中岛敦咬了下舌头,然后冲了出去。

 

4.

 

转过两个弯,来到一座公寓门前。中岛敦按照指示从信箱里取出备用钥匙。信箱里堆积着垃圾邮件,各种收费邮戳与宣传单以及一些类似慕名读者的信件。这里是太宰治的住所,而却许久无人造访。中岛敦一边打开门,一边回想太宰治的指示。在对方的叙述里,似乎有什么力量,让太宰治的幽灵回不到这里。话虽如此,真实性也不可得知。

咔哒。锁孔转动。中岛敦推开门。与想象中的无太多差别。米黄色的窗帘,换洗衣物堆积在沙发上,地摊上散落着涂画过几笔的草稿。很符合一个独身男子的风格。狭小的空间,却遍布了一个人曾经存在的痕迹。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

「有几件东西我比较在意。那么就麻烦敦君帮我带来了。」太宰治说,然后就是一连串纸上所记录的叙述。恰逢学校与工作不冲突,于是他就来到了这里。

所要的东西在工作室。并没有上锁,于是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红色外壳的一本,被文件夹装着的资料,还有⋯⋯」他顺着书架挨个找过去。

 

-

 

「找到了!这是⋯⋯?」

中岛敦捡起从旁边书页里滑落的东西。已经开封的信件,还有未完成的书稿。只需瞥上几眼内容,就已经让人毛骨悚然。


-

「看来是这里呢!」太宰治哼着小曲,无视眼前的玻璃屏障直接穿了过去。来往穿着制服的员工来往,行色匆匆。太宰治向他们打招呼,理所当然的,无人回应。名片上书写的地点他早已熟记于心。那位小姐当时趁乱而逃的时候遗落下名片,的确是无可奈何呢。

当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呢。

叮。电梯停在了指定的楼层。太宰治跟在同层的员工走出电梯。走到岔口时,其余人自觉走向各自的岗位。无人阻隔地,太宰治继续哼起无名的小调,笔直走向大楼的深处。

总监办公室。

赶走刚因办事不利的部下,中年的秃头总监喝了口咖啡。没等清闲半刻,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于是酝酿好情绪,转过头。「我不是说了,让你⋯⋯」

「嗨,我们又见面了。」太宰治说

东西被撞倒在地的声音。对方颤抖地指着太宰治。

「啊啦,猜得不错呢。果然能看见我。」太宰治走近一步,对方就踉跄着后退一步。「计划成功的感觉一定超级棒的吧?总监。」

「你⋯⋯你想干什么?」

「我已经死啦,别紧张,别紧张。」太宰治微笑,「我也做不了什么,是吧?」他微笑着,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冰冷的,仿佛来自深海底的凝视。

 

-

中岛敦接过派送的外卖。临走前,似乎听到一件某龙头公司总监自杀的讯息。他留意了一下公司名,摇摇头,甩去奇怪的念头,开始了今日的工作。

 

-

「我回来了。」中岛敦推开门。他从随身挎包中依次取出那几件东西放到桌面上。「这是太宰先生的东西,我带来了。」

「真是帮了大忙呢,敦君。」太宰治说。他的语气似愉悦还微微转了个调,「真是完美地完成了呢。」

「那个,太宰先生,虽然很抱歉。但我还发现了这个。请原谅我擅自带出来。」中岛敦取出从书页里掉落的东西,「我想这需要一个解释。」

像是早有预料般,太宰治的表情没太大变化。朱红色的眼,褐色弥漫开在黑色的底色下,随着弯起的嘴角而变得奇异。他打量着对方,不似戏谑也依旧无起伏。一切的秘密总有被揭开的一天,掩盖是毫无用处的。

「那真是没办法呢。」太宰治耸耸肩,「那就满足你的好奇心。」

「但那之后,能帮我最后一个忙吗?敦。」

 

5.

太宰治成名后的第二个夏天,一份协议书带到了他的桌前。那时候,他还是写着所谓被人喜欢的文字。那个计划,一个堪称非正义的计划。毋需要亲自动手,只要用文字挖掘出一个人的内心的不利因子,然后去激化它,狠狠地冲击,足以毁掉一切。

或许对于他人而言是天方夜谭。可惜,那是太宰治。只需了解一个人的生平,习惯,创造出一段独白,那个人就可能被自己大脑的困局而害死。无人能发现,即使受到怀疑,也会得到庇护。

事情的变故发生在太宰治不愿意再度配合之后。

于是在一个雨天,谈判失败。太宰治被推下了水。河水的水位在短时间内急剧上涨,甚至要漫过道路。他甚至忘记了呼救,或许因为是因为他离他所期待之事不远的缘故。鼻腔,毛孔,水分从每一个部位流入又流出,呼吸的热流打在脸上却愈发虚弱。

他就要死了,去往天国。


6.

太宰治把食指放到嘴唇上,眨了下眼。

「请代我写下一句『Goodbye.』」

 

7.

离太宰治的消失已经过去了一周。

中岛敦踱步在河滩边。那句Goodbye依旧写在太宰治未完成的书稿上。未完成的依旧是未完成的,故事的主人公停留在他们所在的那一刻,即使再过去十年也不会改变。在未完品中,甚至连和过去的自己说声再见也做不到。

「呐,敦,如果杀了我的人能看见我。那么你是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

中岛敦想。他停住了脚步。就在几个星期前的时候,他还在这里路过。自从,那时候,没救起那个在水中或许还试图挣扎过的男人后。从公路上摔下来后他就听到了打斗声。可他没有阻止。雨水灌入耳中,惊讶中,他目睹太宰治被推入水中。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跳下了水,明明就要抓住太宰治的衣角。只差一步,可惜他还是未能救上来。水灌入他的肺腔,再进一步或许连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于是他放弃了。

自私吗?那就去责备那大雨吧。


8.

巴士站前,一辆巴士停在路边。乘客们陆续走下巴士,各自奔向各自的归宿。司机熄了火。正他打算停歇一阵时,他看见一位少年正走向河滩。他猛然想起上星期发生的落水案。于是他立刻摇下了窗户。

「喂,少年!」他正准备喊住他时,从车下走上的同事拍了他的肩。

「辛苦了!佐藤,今晚去喝酒吗?」

「啊,好啊。嗯?」

「怎么了?」

「没事,大概看错了吧⋯⋯」

少年已经消失在河边。

 

Fin


感谢你看到这里。


……结局真尴尬,下次我会好好打大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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