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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ence, Silence please call my n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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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唐期中寻找手感,灵感和BGM都是Lukas Graham的7 years

•敦第一人称。cp太敦。时代架空,常识缺乏。



法外之徒》/Outlaws


见到太宰先生的那一年,我十八岁。站在空荡荡的月台,我的身后是即将发动的蒸汽列车。陌生的男人走到我的身旁,对待稚童样自然地牵起我的手。他叫太宰治。他有着一头蓬乱的但却很好看的黑发,砂色的外套洗得干净,有如雏菊的味道般清甜。

他说,敦君从今天起你就要同我一起生活了。他还告诉我,今后的日子将不会平静。白昼不再宁静,鸽子要盯紧翅膀才能平稳飞行。

那时候的我还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话。哪怕是日后,我也仅能模糊地记得那时自己顺从地点了点头,而太宰先生笑了声。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倒映在水泥地板上的电线杆影与来往的人影重合,纷扰中鸟群受惊飞起。

我跟在太宰先生的身后。我的包袱里只有几件换洗衣物,无一例外是年长的孩子淘汰下来的二手货。我在一个同今日一般和煦的天气里得知滞留在收容所的我得到了一张火车票。目的地是个我未听过的城市,那里有着收容我的人。而那个人,正是我眼前的太宰先生。我不知我是如何被太宰先生从无数如汪洋般的纸张档案里挑选而出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处闪光点让他最终决定不是取用下一份。至少那一刻我为是自己而暗自欣喜,走在水泥路上,眼里满怀对未来的憧憬。

很快,我搬入了太宰先生的庭院。


国木田先生是太宰先生的朋友。每年的暮春,国木田先生如约从他的住所起身,长途跋涉后正好赶上院落里晚樱的花期。冲上一壶荞麦茶,他们可以聊上一个上午。

晚樱较之早樱色泽更为明亮,层叠的淡粉色花瓣掩映在倒卵形的叶片上,当有风拂过抑或到了雨水丰润的季节,院落里便可瞧见漫天的透明花瓣在空中旋转飘浮,落在地上或是池中,惊起游鱼戏水。

每当这时,便是我忙碌的时节。早起来持一把扎好的扫帚,从樱花树下匆忙而过,扫尽落花。待到青灰色的天褪去那层朦胧感,染上属于日光的绛红,之后的时间便由我自由支配。

两人的对话向来是隐秘的。

隔着一扇门,尽管能听见他们的话语声,可却朦胧得不甚清楚。国木田先生是一位忠诚的理想主义者。他似乎很不屑于太宰先生那种轻浮的作风,但这不并影响两人的交谈。曾有几次我路过玄关,正好遇见气急败坏的国木田先生从和室中走出。在他身后,太宰先生笑着招手,还不忘冲其背影喊着合作愉快。


太宰先生的职业向来是个谜团。他与形形色色的人有着来往。每年的四六月是淡季,此外,哪怕白雪皑皑,门前的台阶被落雪盖了一层又一层,访客依旧络绎不绝。有时是穿着华贵皮衣的政客,高昂着头颅进去,而多时,他们会灰溜溜地走出,面露不甘。我猜想大抵是谈判失败了。

但有时也不乏有名的歌伎登门造访,胭脂粉尘,举手投足间都有风情万种。她们在门外等候时有意无意会调笑我几句。我不知如何应答,只能面红耳赤不做声。太宰先生瞧见了也同她们笑起来,耳语几句,两人就打笑着进了里屋。她们与太宰先生相处,也的确是让我有几分羡慕。哪知那仅是表象,合不上的拍,哪能有着脆响。

待到访客走后,太宰先生坐在院落前的绿甲板上。他指着天说,敦君,你看那天多美啊。飞鸟已过,树影泛红,指缝间的天有着略暗的橘红色。我和太宰先生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聊起来。大多时候我被太宰先生牵着鼻子跑,等发觉上当了,对面人已经在地上笑得不成样子。

这样的日子很多,多到今日与昨日重叠,往后里对话已不记得,只有画面在脑海里回放,逐渐模糊成一个点。


没有客人时,太宰先生会间歇性消失几天。初到乍来时,我还慌张了好一阵子,四处打探消息。在两日后上街采购食材时,一得到消息就立刻赶到海边。场面可称荒唐。那人倒挂在渔人的网上,见了我还有些惊讶。是敦君呀,见到你真高兴。他这么说着,脸上还有着开心的表情。

不知为何我松了口气。然后才开始听对方说起事情的缘由。

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后,我也逐渐习惯,不再惊讶。有时走在大街上,就会有人急忙走过来。无意外的,在解决纠纷后,太宰先生和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问起今天晚上吃什么,嘴里还开心地哼起小调来。

自杀于他,仿佛是白纸黑字写下的剧本。安眠药,自缢,入水,没有痛苦的,干脆利落的,死后烧成灰,在装入雪花石膏的骨灰盒后画上句号。无需葬礼,也无需丧歌,死亡即是他活过的最好明证。


气氛随着秋天的第一片枯叶飘落而变得凝重。餐盘上的食物在缩减,不单是种类,数目也以肉眼可见的数量减少。当铺冷冷清清,乞讨者的补丁在秋风里萧瑟。太宰先生外出的时间在增加。起初,只要早起还能和太宰先生共进早餐。到后来,熄灭了晚灯,大门也未有开合的迹象,只留几道月光撒入无人的寝室。

他偶尔回来的时候,缠绕在手腕或是别处的绷带总会多几处。只是不小心又自杀失败啦,他愉快地说,脸上还漾着一丝笑容。就算用了香料盖住其下的味道,太宰先生不知道,我也依旧能察觉出其下的异样。

他依旧用对待孩子的口吻告诉我,自己很快就会回来,一切都不需要担心。

我摇摇头。可是太宰先生,我已经十九岁啦。再过一年,我就要穿上节日盛装,在欢笑与礼花里迎接我的成人礼。那时的我不再是孩子。

他突然揉乱了我的头发。可是敦君现在就像个小孩子啊。他笑着眨了眨眼,站起身,打起呵欠,走向长廊的同时招呼我去睡觉。

阳光涌入室内,又是一个太宰先生不在的一天。


太宰先生失踪的第四天,国木田先生出现在门前。简单的交涉后,我们起身去了太宰先生留信的一家面馆。面馆破旧不堪,接客的是一位上年纪的老妪。在她耳边放大声解释了几次后,她浑浊的眼里才露出明朗的光。

然后……给我和国木田先生各点下了一份乌冬面。

面食很粗糙,但比起我曾十八岁前的日子来说,也马马虎虎算是美味。等到汤碗见底,红色的小字才露出在碗底。国木田先生指出碗底的字是个谜团。我们匆匆与老妪告别,然后动身前往谜底所暗示的码头。

要不是你们我可不知道怎么回去啊。我们见到太宰先生的第一面,他如是说。没有想象中的惨淡景象,只见到一个身无分文的人拖着行李站在码头边冲我们挥舞双臂。

意料之中,国木田先生将太宰先生破口大骂了一顿,以发泄他千里迢迢赶过来结果只为给后者结算船票的事情。太宰先生一副不在乎的表情,突然勾住我的肩指着电线杆说敦君你看那只鸟的羽毛真漂亮,全然无视身后人的怒气冲天。太宰先生的气息喷吐在头顶,气味里除去女性的脂粉味,还有一丝属于他的气味,甜香的余味残存。我的心脏突然发出抗议的声响,咯噔咯噔不受控制地加速跳跃。停下,停下,可却停不下来了。


二十岁的那个夜晚,月亮还是残缺着一角,被朦胧的雾气围绕,幽幽散出清冷的光。太宰先生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壶酒。他有些高兴地将酒斟满,然后举起酒杯。

庆祝敦君成为男人。

他说。然后一口饮尽。清明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睫毛在脸上落有阴影。我促狭地笑了声,模仿他的样子,举起酒杯一口倒入。

初入口是凛冽的,酒精分子争先恐后试图钻入舌尖的味蕾,在搅拌中,酒的气味逐渐化开在口腔,清甜或是激烈在舌尖爆炸。它滑入口腔,从喉间一直灼烧至肠胃,热烈的而有几分难受。我剧烈地咳嗽起来,用手帕捂住口,弓起身子以求好受几分。

太宰先生看着这幅光景,并未为之所动,只是笑了声,继续品酌着杯中余酒。他晃了晃酒杯,然后又放下。

“敦君以后想要做什么呢?”

是啊,成年了。我低下头,字斟句酌地答道:“大概找一份工作,然后找一处安定的地方住下。那个……毕竟我还是会读写的,就算现在很混乱,我想也是可以的。”

太宰先生没有看向我。是吗?他说,语气轻得像是他的喃语。

我们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沉默而机械地重复着倒酒与饮尽的动作。酒瓶见底,最后一滴酒液融化在肠胃之中,也是该散去的时候了。

我的孩提时代也早该过去了。


几个月后,我如愿在一处安定的地方找到了工作,是个遥远的地方。正如我十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太宰先生,从月台开始的故事,也终在列车运行中结束。我带着我的行李,除去简单的换洗衣物,里面静静地躺着我的二十岁礼物。一个虎形的木雕,压在太宰先生的书信下。

他站在那里,身上穿着的依旧是初见的那件洗得干净的砂色外套,在风中吹拂摇摆。我走向前一步,他伸出手来。我们拥别。


在鸣笛声里,我踏上台阶。

再见了,敦君。

再见了,太宰先生。


列车开启。


Fin.




¯

“故事就到这里完了?”对面的人放下茶杯。

“是的,后来的事也只是我自己的故事罢了。”中岛敦笑了笑,“已经这个时间点了,我该继续完成我的工作了。”

“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对方摘下头顶的帽子,茶褐色的眼里满含笑意,“敦君。”

“是——是的呢,太宰先生。”


End.

顾鸟

2016.8.23


Free Talk

又没有打大纲,我真是,没治了。这是个率性而起的故事,写完了也还是想感慨一句,我真的很喜欢太敦两人啊,虽然被我写得很糟糕。本来用《法外之徒》这个标题是想着是写现代的杀手宰,但最后杀手保留了,时代却混乱不堪。总之,感谢观看,以及,不嫌弃的话想找些小伙伴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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