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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一文不值,人生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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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花酒暮》与《风湖吟》之间,太宰轮回的一世。贵戚宰x能剧演员敦

‣cp.太敦,能剧相关知识无考究注意。

 


鬼无泣

 

       新酒已端上。

       剔去了从沃土里捎带出的些许泥腥味,残余的仅是芳草米粒里剥落的丝丝醇香。服侍的仆从恭敬地将那佳酿从泥褐的陶器里倒进精心雕琢的白瓷瓶里,最后一盏一盏精准地盈满,战战兢兢地送到了台前贵人的桌前。

       可这贵人似乎并未觉察周遭的凝重气氛,又或许是对这旁人骨子里的顺从与尊崇习以为常了,他仅是笑盈盈地甚至带一点随性地应答了主人的问候,不时向一旁的婢女微笑,举杯以示问候,让她们不知是惊喜还是该惊恐万分了。若是对城内有几分了解的人,那么定会清楚这贵人是何等地位崇高。不说家世有多么显赫,流传说可能是天皇大人的近亲,论才情,论一副皮囊,这举国上下可比的也屈指可数。但凡名姓必有所避讳,一般人只称他为太宰治。  

       可正是这么一位贵人,不与贵戚们一同品赏诗词书画,抑或射御修行等众人所想的上流活动,倒是来了一个僻远之地,同一群市井百姓或是德行不足之辈一齐观一出剧。

       “只是听闻此处来了一高人,伴囃子之演与舞能招引鬼泣冤魂喊,人鬼神俱震,凡见者定是难忘。这等之人在城里也是罕见,今日也顺道,便来观摩一番,好看看是否如流传般神妙。”太宰治微笑,解释了一番来意,“不知今日的戏是何?”

       “这……并非出自哪位名家之作,不过是民间之人写的一出平庸之作,怕大人并不会喜欢……”那主人瞥了眼太宰治,见对方没有愠色,反倒招招手让他继续说下去,便吞咽了口水继续讲述,“讲述的是德高望重的武士不幸被仇家斩去首级,而其佩刀被鲜血所染,又被冷雨所淬,竟然化作了面带赤色鬼面的刀妖,为主人寻仇的故事。”

       太宰治微眯起眼睛,那茶褐色的眼睛里深得不见光影,晌久他才又开口道了声有趣,便不再吭声了。那主人也是见得了眼色的人,于是赶忙吩咐身旁的仆从去准备。

       一声能笛音忽得从台前响起,簌簌声里那环绕戏台上的黄褐色幕布落了下来,已故武士之灵从台后走出,或是为了饰演出那只余灵魄的轻,以及新死鬼的三分不甘七分咒怨,布袜踏在那木质地板上竟然没有发出些许声响。仿佛撕裂的喉咙般的述词从武士口中脱出,道来了他生前是如何铲除恶端伸张大义,如何受人尊崇,又如何被人设宴被一把匕首所刺破咽喉,最后硬生生地感受着头颅被人斩下后的几秒疼痛。

       太宰治用指腹摩挲着那桌台上的木纹,偶尔捻起酒杯,将酒液一饮而尽,尽管不算多被吸引,也没有失礼的丧失趣味。直到一声小鼓声起,紧随而来的由太鼓发出的几声闷响,一瞬的光影闪烁后,一道光忽而聚集到了一处 ,照亮了伏地的人的身形。那是一身素白色的衣裳,为了给故主戴孝而染指了几许尘土的黑褐,血与泥融在一处,红的晕成黑的,黑的又窃取了几许黑夜光泽便变得越深邃而来。

      随着能乐的声响逐渐由低沉向着沉默演进,那伏地人缓慢地抬起了他的头颅。那并非是人的面孔,非小面,非翁面,而是彻头彻底的一鬼面。唇齿处青白色的獠牙突起,映着月光,而那蔓延鬼面的红黑色鬼魅则似活物般,虽光影飘移而有浮动之势。太宰治的酒杯毫无征兆地从手心里滑脱,一直在桌上滚动几周才算停下。不知是这里的声响惊动了那刀妖,还是对方刻意为之,那鬼面下,太宰治感觉,仿佛有一双眼正灼灼地注视着这里,令他不禁汗毛直立,但却又无丝毫颤栗之感,甚至有几分熟悉。


      这出戏终究是没演到刀妖复仇结束。

      太宰治在外面等到那人时,发现那刀妖不过还是少年身形,依旧是台上那一身素白衣裳,不过又有几分微妙的不同,而且……太宰治看了几眼,那少年即便不在台上,那鬼面也依旧没有褪下,这不由让太宰治心生几分这人或许本就不是凡人之想,不过也没有妖那般污秽。

       那少年见了太宰治,似乎因为惊讶顿了步子,但很快反应过来向对方行礼。

       太宰治看着那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演得很好。”

       少年抬头,尽管看不到鬼面下的眼睛,但太宰治知道对方必定是在注视着自己。少年回答道:“中岛敦。谢过大人。”那小少年简单地回答了太宰治的几个问题,语气里总带有几分闪躲,不久便抱歉地要告辞。

       临走前,太宰治忽然又叫住了中岛敦,不知为何把这个疑问留到了最后。没有逼问,只是平常地问上一句:“为什么你要一直带着鬼面?”

       “对于我们而言,面具是最为崇高的东西,宁愿舍弃性命,也要保护它。而假若我戴着它,或许我就更能明白刀妖为了挚爱之人舍弃一切之感吧。”中岛敦说 ,“大人有一天也会明白的。”

       因为我们还会再见的。中岛敦在心里补充道。



       太宰治拆开了侍从递过来的信件,上面不过寥寥数语,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那位名叫中岛敦的少年的情况。来源不明,自述说是弃婴,自幼辗转各地,偶而拜会名师习得了几分剧魂。是三月来到的,来到此处有一阵时日。

       太宰治折好信件,又跨步走进了门去。如同那日一般,太宰治找到了自己的席位坐定。温酒,乐声,还有门廊里透入的几许清月,一切的平静似乎都在为而后的波澜蓄力。

       乐声起,幕布落,那刀妖踏着有些沉重的步子游走于木质舞台之上,他每落下一步,大鼓混着小鼓的乐声就奏响一分,他最终来到最后一名仇人的府邸,妖怪本是不该有任何七情六欲的,而那逐渐加快的步伐,与捏紧佩刀的手无不显示着这刀妖的兴奋与张狂。是主人的血汗捏塑了它的魂灵,还是长期浴血令其有了生灵,这无从得知。

       刀妖尚还是利刃时,便已刺穿过无数人的胸膛,即便面对的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武士,他也依旧毫无怯意,直直冲破护卫们的阻拦,一路向着那武士冲去,一道血光,那利刃落下,而武士倒地。

       正当知晓故事的宾客要起身鼓掌之际,有人忽得冲上前去,抵住了刀妖的利刃。若是旁人,那主人怕是要斥责暴怒,可冲上去的人竟然是本该坐在台下观赏好戏的太宰治。一时间,全场哑然,不知该那此情此景如何。

       “汝为妖,伤人数众,可知罪责几分?”太宰治盯着那鬼面,低声问道。

       “我为吾主,害吾主之人,吾必以血祭,以命偿命,又有何罪?”那刀妖回答,声音清清冷冷,却不再像平日所见的少年之音。

       铿锵一声,两人便弹开来。旋即谁也没有说话,却又不约而同地交锋起来。太宰治一面挡住袭来的利刃,一面又开口道:“汝所伤之人,皆为凡人,汝愿以忠杀之,可人皆有情有亲,伤人杀人,可非折损一草芥。可理解而不得原谅。”

       那刀妖嗤笑了声,但却刹那不慎,一道刀刃落下,硬生生地劈烂了他脸上的鬼面。只见那鬼面忽得裂开成两半,哐当一声落了地,露出少年失神的面孔来。

       “佩面即鬼神,不佩则为人,你早已有魂灵,那你便看看,你所造的孽障。”太宰治的话语如同宣判般降下。那刀妖,或者说那少年,无神的紫色瞳孔盯着太宰治,可却没有了怨毒仇恨,那眼眶里忽然落下两行眼泪,最终却是笑了起来,了无张狂之意。

       “我明了,多谢大人。”那少年直立起身来,握住自己利刃的刀尖,“那么再会。”刺过了胸膛。那少年的眼瞳盯着自己,但是太宰治却感觉这并不是为了戏剧而来的演出,而仿佛是对方在向自己告别。


       后来太宰治重金悬赏寻找这位少年,可这中岛敦正如他出现时那般神秘,走的时候也是了无痕迹,像是一杯清茶散在地上,日光出来了,所有痕迹蒸发得干干净净。

       但他却总有一种感觉,他们会再相见的。



-       

       在太宰治所不知道的地方,中岛敦正站在遥远的地方,看着那人生老病死,一次次化成一座座的坟冢。他曾一时起意,化作孩童,与太宰治一齐到老,百年后,当他独自一人守着那墓。而当他再度起身时,他衰老的一切如同晒干的叶子般萎缩,最后如同甘枯树皮般层层剥落,又恢复了少年模样。他看着太宰治的坟墓,最终露出一个微笑,我们会再度相见的。他说。

       他已经不记得是谁问过他这样的等待或许是无休止的,不如趁着这不老的一切做他所想的,但中岛敦仅是摇摇头。

       “我之于他,不过是砂砾芥子罢了,他曾经活过了千年百年,受着万千人的尊崇,最衰微之时,他的信众们谴责他不曾恩降福泽,他的力量也不受丝毫的损伤,仿佛那一切流言蜚语不过是他袍子上落下的线眼。”中岛敦垂目,“至于我这满身的恩泽,这能翻天覆地的力量,不过是他暂且交予我保管的,等那一日到来,该怎样给我的,我都完完整整一毫不差地还给他。我本不过是凡尘里的肉身凡胎,有了这遍阅沧海桑田的经历,哪怕是死后化为一抔尘土我也足以。”

       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他们再度相会。

       或许今天 ,或许明天,那相伴一生的一世终究会到来。


Fin

顾鸟

2018.7.29


FT

至于为什么这一世也叫太宰治,主要是为了防止出戏【x】天天刷北老师和居老师已经懒到一根筋了,希望文笔没退化吧2333

对于能剧演员来说面具真的是十分重要了,要不是太宰,弄坏面具估计会被弄死。对不起我文言捉急,万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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