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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一文不值,人生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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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来源兼BGM:I'm coming after you——Owl City。如果可以的话,请配合阅读。
‣cp.太敦。私设有。Police敦一路驱车追逐宰的故事。专业知识有误!


例行追捕》/ Chase

       中岛敦听到了一阵汽笛声。他惊醒在驾驶位上,手上还攥住昨日的日报。街道上路灯亮起,橘黄色灯光与亮白色前车灯光交织成一片斑斓,在黑夜里映照出月的影子。一天零三个小时,仪表盘上的数字让他觉得这真实得不是一个梦境。他太困了,梦靥轻而易举地钻入了他的耳朵,它耳畔的低语是睡意的魔咒,将他推向了梦境的天堂。
       不应该这样的。中岛敦有些气愤地想。他把报纸揉皱成一团,要扔出去的一瞬间停住了手,最终还是没有丢出窗外。他打开灯,把报纸铺平开在座椅上。报纸的头条是那个人的照片,尽管因放大数倍而显得模糊不堪,却也不难看出照片的主人是一个很好看的人。他本不应那么让人恼火的。
       如果他不是个通缉犯的话。
       中岛敦把头靠在座椅上。我不该跑出来的。他看了眼时间,平时这时候自己应该还在和镜花值班吧。真是太莽撞了。
身体没有到达极限,但长时间的驾驶让他不敢放松,身体已经在以自己的方式提出异议。疲惫感卷席,饥饿在腹部游弋,张开贪婪的口宛如恶兽叫嚣。
       中岛敦闭上双眼。
       夜色渐浓,蛊惑人的夜巫女也将骑上扫帚,去摄取他人的美梦。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快速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上面有条未读信息。

-
       中岛敦抓住那张写有嫌疑人电话号码的纸条在电话亭前踱步。与谢野从档案簿上抄下来交给他时,用那种劝诱孩童的语气说别白费力气了,打过去也不会有任何人接听的。
       “敦君,”镜花走了过来,少女蓝黑色的眼瞳宛如一湾半满的水,没有半分波澜,“一起去吃饭吗?”
       “啊,是镜花。不了,抱歉,我还有点事情。”中岛敦挠挠头。
       “是那个嫌疑犯的事情吗?”镜花抬起头。
       “啊,是的呢。”
       “敦君很在意那个人吗?”
       “也不是,”中岛敦说,语气有些犹豫,“就是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抱歉,今天只好你一个人去了。”

-
       太宰治从背包里掏出个午餐肉罐头。汽车停靠在一个废弃的仓库旁边。水从破裂的自来水管中溢出,除却阴冷,又给这个地方增添了几分潮湿。虽不算个合适的停靠点,休息一下也是足够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反正清醒过来已经在这里了。他知道自己已经登上了警方的通缉令——至少他在报纸和电视上都有幸看到了自己的大头像,旁边用文字标注通缉犯的字眼,那几个字还用大号加粗。

       如果要安全起见,他应该把手机卡取出,随便掰成两半然后扔进哪一个下水道里,防止自己像现实那些愣头愣脑的盗贼样被定位到。但他在临走前还是没有这么做。
       他是在等什么?太宰治不知道。他摸索了下口袋,从干瘪的烟盒里找到了最后一支烟。他把火柴盒抽出又放回,重复这个动作了几次,他又坐了下来。
       算了吧,信号都被我屏蔽了。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未知来电。那可真是有趣。太宰治盯着那行滚动的号码想,按下了接通键。

       “你好。”是个年轻的声音。
       太宰治拉开罐头的一角,没有说话。他把电话按到免提,然后开始摸索车后尾箱,希望可以找到一点酒水。他掏出打火机,在食指间点燃了那根七星烟。烟的味道甜得腻人,但却不惹人厌,有几分令人心旷神怡。
       “你在听的是吧?太宰先生。”隔了一阵,电话里又传出声音。
       太宰治挑了挑眉,虽然心里大概有几分猜测,但是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就落实了。一个小警员来劝犯人自首的戏码。太宰治眯起眼,茶褐色的眼里流转着时隐时现的星光,仿佛下一刻就会黯淡下去。他应了声嗯。

       “我在刑事记录簿上见过你,”电话那头说,“很多人参与了这次追捕,所以,我希望太宰先生还是不要躲藏下去了。”
       “名字?”太宰治站起身,在石头上摁灭了燃到一半的烟头,“我是说你的名字。”
       “那并不重要,我只是希望⋯⋯”
       “反正你也抓不到我,”太宰治笑了出了声,“我又不会去报复你,小警员。”
       电话那里沉默了一阵,“敦,我的名字是敦。”
       “敦君,”太宰治把车钥匙从口袋中取出,银环在唯一透过的光中泛着亮光,“下午五时,我会在巴士站停靠。只有你一个人,如果那时候你抓不到我,那你们就永远都输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好的,我会一人前往。我会追上你的,太宰先生。”
       “拭目以待。”

-
       那是个远郊的巴士站。中岛敦把车停靠在路边。手机上太宰治三小时前发来的地址确实是这里没错。现在是下午四时,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他从副驾驶位上取出一支瓶装水,然后走到了巴士站的长椅上坐下。他的午餐是镜花递来的法式面包,伴着矿泉水草草解决。太宰治说的地方不算近,匆忙地与国木田告假后,他就驱车前往。尽管知道太宰治完全可以耍个把戏不来赴约。但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被害人的尸体是在天桥下发现的。发现她的流浪儿哆哆嗦嗦地缩在女警员身后,任凭后者怎么安慰都说不出个前因后果来。
       中岛敦突然听见了随队医生喊了他一声。
       “太阳穴中了一枪,致命伤是接下来的几弹,打破了内脏,失血过多而死。”与谢野解开口罩的一遍,脱下手套在报告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凶器嘛,显而易见,一把便携式手枪,威力不大,但近距离的射击足以致命。”她顿了一会,看了眼在采集证物的警员,“我记得你们是有在手枪上发现指纹吧?”
       “是的,我们从中检验出一个人的指纹,正在指纹库比对。”中岛敦说,“有什么不对劲吗?”
       “只有一个人的指纹?那就很有意思了。”与谢野说,但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向另一项工作。


       中岛敦听到车辆驶过的声音。
       他抬起头,有些失望地发现不过是一辆路过的汽车。手机上国木田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往下拖还可以看见他刚存下的太宰治的电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以防万一的话。中岛敦摸了摸口袋。尽管只有两发子弹,但防身也足够了。
       咔嚓,子弹上膛的声音。中岛敦条件反射地转过身防备,但还是抢先一步被一个冰凉的东西堵住太阳穴。
       “别那么紧张,开玩笑的,敦君。”太宰治把那瓶冷饮放下,扔出一个小零件,然后举起了双手,“看吧,我可没有带枪。”
       一个精巧的玩意,可以模拟子弹上膛的声音。中岛敦举着枪对准太宰治,没有妄动。
       “别那么严肃嘛,反正你也没带拘捕证,不如我们到旁边喝一杯?”太宰治微笑,指了指对面的冷饮店。

-
       “太宰先生的情况,只能说证据确凿。我们现场发现的手枪上有太宰先生的指纹。”中岛敦抬头,却发现太宰治已经和女招待搭起了讪。
       “太宰先生你有在听吗?”
       “啊,这样啊,真是迷人的小姐呢。”似乎是注意到中岛敦的视线,太宰治转过头来,微笑,“敦君想要点什么?这位小姐推荐的芒果汁不错哦。”
       “啊,好的,那就要一杯芒果汁,谢谢。不对,太宰先生⋯⋯”
       “我和这位少年一样。”太宰治眼睛弯成月牙型,嘴角微微上扬一个愉悦的弧度。待那位招待走后,太宰治看向了他,“这些我都知道,你们大概还在采集所谓的证据吧。但是⋯⋯那又怎么样?”太宰治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瞥了眼桌子底下。“敦君来的话,不只是是劝罪吧?”
       “是的,”中岛敦收起了放在膝盖上的枪支,既然被看穿了那就没有隐藏的必要,“还有些疑点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的我怎么可能会明白。”太宰治伸了个懒腰。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直起身,右手支撑下巴,“我们来谈点别的吧?”
       “?”
       芒果汁被端了上来。除却芒果本身的味道,还有加入调味的柠檬的酸涩。太宰治托住杯子的下缘,摇晃几许又放回了桌上,“敦君为什么想做警/察呢?”
       “⋯⋯因为那里的人都很温暖。我觉得这样的自己能帮上大家真是太好了。”中岛敦用手指摸索玻璃杯的边缘,冰凉的,从指尖蔓延到皮肤,倏忽间又消失不见。“什么啊,太宰先生一定觉得不可思议吧?”
       “没有哟,少年。”太宰治说,手指在桌面上敲击几下,砂色风衣随他的动作有轻微的摆动。“我的话,大概想去高处看星星吧。明知道它们早已在几千年前就死掉了,但是却还是想去看看。”
       莫名其妙地,中岛敦觉得眼前的太宰治或许没有那么坏。


       五分钟,中岛敦看了眼时间。太宰去洗手间已经有五分钟了。糟糕了!中岛敦一下子惊醒过来。与太宰治的交谈太过于愉悦,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不好意思,请问你有看到一个大约一米八的穿着砂色风衣的成年男性出来吗?”中岛敦拦住了准备去送茶水的男招待。
       “有哦,那位先生刚去结账,然后就从那里出去了。”男招待指了指后门,看到中岛敦的样子,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交到中岛敦手上,“那位先生说如果见到一位白发少年就让我交给他,应该是您吧。”
       “谢谢!我这就出去!”中岛敦抓起纸条就跑了出去。

       没有人。中岛敦向四周张望,但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冷饮店的女招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先生你是在找人吗?”
       “啊,是的。不过大概已经找不到了。我该走了,替我谢谢你们那位男招待!”中岛敦拿起衣服就准备继续追逐。但女招待的下一句话却让他脚步一顿。
       “可是我们这里从来都没有男招待啊。”

-
       中岛敦展开了那张纸条。一直漫无目的地追逐让他忘记了它的存在。「既然有人不守信用的话,那么我只能跑了啊。和敦君聊天很愉快——太宰治。」
       糟糕透了。警局不知怎样追踪到了太宰治的方位——或许因为是他,在他离开后的十分钟内追捕人员就赶到了现场。

       中岛敦趴在方向盘上。灯光陆陆续续地亮起,橘黄色的光下氤氲一层光晕,在行人的眼睛里迸溅出夜色的浓郁。他想起了他最后一次见到与谢野。
       “他们在河流的下游又发现了一具尸体。从尸体的浮肿状态来说,死者死亡时间在第一具尸体后不久。胸口中弹,但不同的是立即死亡。”与谢野站在他身边,手上拿着她惯用的那支签字笔。她看了眼忙碌的人群,对中岛敦想问什么的表情耸耸肩,“我只是个医生,只负责得出结论,结果与目的他们不告诉我,我也不会关心。不过能和你说的是,那具尸体上检测出了硝烟反应。”

       「“只有一个人的指纹?那就很有意思了。”」明明能擦干净的指纹为什么不擦。因为没时间?不,还是已经擦试过了,然后⋯⋯中岛敦一下子弹起身来。他拿起车钥匙,发动了引擎,踩下油门出发。
       汽车发出猛兽般的轰鸣声,一时间万千灯火在加速的时空里变作了纷乱的斑点。它们跳跃在窗户上,在时间的赛跑里变成流淌的河流。
       快点,再快点。

       「我的话,大概想去高处看星星吧。」

       快点,再快点。

-
       中岛敦下了车,就立刻跑向了荒原上耸立的天文塔。天文塔是上个年代的产物,当年曾经有许多人涌向这里,只为了能更好地看一眼自己头顶上的璀璨星空。可惜好景不长,随着科技的进步,这里很快废弃下来。

       天文塔的楼梯在风雨的侵蚀下变得脆弱,脚踩下去的时候不住地吱呀作响。中岛敦小心地避开脚下的缺口。塔内照明设施已经停止工作,仅有最底层的守塔人下午上一盏电灯还在一闪一闪运作,不知何时的故障出现,就会熄灭,再也没有光明。

       一级,两级。越往上可见度越低,中岛敦把手机拿出照明,才勉强可以前行。他在前行的时候完全没想过如果太宰治不在会如何。大概只要到达塔顶了才会知道吧?

       “今天是个有星星的晚上哦,敦君。”他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同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他,太宰治。砂色的风衣被风吹起一个角,凑近了就像是能闻见风中雏菊的味道。太宰治站在天文塔的边缘,看着爬上来的小少年,嘴角挑起一抹弧度。
       正如太宰治所说,几颗星星在肉眼可见的地方发出微光,白色的,隐隐照亮了周围的薄云,在后者织成的轻纱里飘摇。他看不见月亮,大约是躲藏在了黑夜的阴影,待云雾薄去,星光由明亮转为黯淡时才得以再现人间。
       “这么好的晚上,应该有两个人观赏才算美事一桩,敦君也是这么想的吧?”太宰治说。
       中岛敦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了太宰治身边。
       “太宰治没有杀那个人吧?”
       “真直白呢,敦君。”太宰治说,递了一支烟给中岛敦,“谁知道呢。”
       “是吗?”中岛敦摇摇头,没有收下,“我没有吸烟的习惯。”
       “拒绝我了啊,敦君。”没有征求意见,太宰治把它放进了中岛敦的口袋里,“至少这样留给纪念。”毕竟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
       “他们很快就会过来了,太宰先生。”
       “嗯,我猜到了。”他看了中岛敦一眼,“这时候不应该像电影一样来个临别拥抱?”太宰治把手放在中岛敦的肩膀上。
他抱住了中岛敦。
       “啊,敦君,真温暖呢。”
       哐当,子弹落地的声音。唯二的两发子弹掉落在地。太宰治一用力,握在中岛敦手上的手枪就被甩了出去。他凑近了中岛敦的耳朵,旋转的气流弄得后者有些发麻,“我说过了,你们已经输了啊。”
       “你会放了我的吧?小警员。”

-
       警笛响起,只一刹那间天文塔附近就被红蓝两色的颜色铺满。呼机声,命令声,以及警笛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中岛敦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他走出来,立刻有人上前询问。
       他抬起头。他的手指伸进口袋里,摸到了什么。
       “对不起。还是让他跑走了。”

Fin

谢谢不嫌弃观看到这里QAQ

FT
-
其实换宰追黑敦也挺带感的不是么?
像那种:
“我一定会追到你的。”太宰治看了眼仪表盘。
“那听起来可真像正义的伙伴说的话啊,太宰先生。”对方在电话那头轻笑了声,“但你已经追不到我了。嘘,听到了吗,你们心心念念的委托人正在我的脚下求情呢。”
“是吗?那你尽管继续躲下去。”太宰治踩下刹车,取出置物箱里的手枪,嘴角挑起一抹笑容,“我会找到你的藏身处的,小老虎。”


可惜肝力不足,食指大概是要戳废了,谋篇烂得只希望能看得下去。)以及终于尝试去写其他人物啦。也想写写中也和芥芥。
基本设计是宰是射杀了人,但他射杀的对象不是被害人,而是另一个真正的凶手。(不过我没写出来就是了。)至于敦放他走,原因自行理解吧。
还有——别和推理写手玩,我初稿发过去,然后⋯⋯我就被挑专业知识挑傻了。如果有人有兴趣看解释我就补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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